【瑞金】bloody1-3

《Bloody》

探员格瑞x大学生金（连环杀手黑金）

看了hannibal的产物，致敬有。

•流血，暴力表现有

•黑金性格没那么扭曲。

•或许是HE，或许是BE，谁知道呢？

•副CP安雷，大概五分之一。

•Chapter 1

纽斯特农场正迎接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凯特农场主哼着一首流行乐，骑着摩托车，打算去看看农场另一边的向日葵长势如何，他腾出右手，摸了摸背后的约翰——一只聪明能干的德国黑背。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这似乎是一个平常的早晨——然而约翰突然大声咆哮了起来，冲进了花田深处。

凯特看见爱犬如此焦急，于是他怀疑是农场进了小偷，急忙下车跟了过去。

他从花田中穿过，向日葵在他身边分开又重合，像是海洋。

他发现爱犬正立在一个拐角处，他加速跟了过去。

“约翰，发生什么事了让你如此着急——”

他忽然瞪大了眼睛，面色煞白，不自觉得向后退去。

他又马上转走为跑，尖叫的冲出了花田，趴在地上呕吐。

“报警……报警……‘黑色矢量’，是‘黑色矢量’！我要死了！”

“格瑞到了，你们整理一下。”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了花田外，面包车司机摇下车窗，在递出探员证的同时，朝工作现场喊到。

车门被打开，下来一个银发的年轻人——是FBI今年破格录取的特殊探员，格瑞。

“这是今年第几次了？”少年的声音中带着少许的烦躁。

“第八次了，格瑞先生，嘉德罗斯先生在向目击证人做笔录，您是先听目击者描述呢，还是按惯例先读现场？”

“照惯例吧。”格瑞接过塑料口罩与发帽，换了鞋，闷声说道。

他拨开警戒线，走进花田的深处，深吸了一口气。

地上大量喷溅状的血迹像是舞蹈的缪斯——或者说是‘黑色矢量’故意用血液画出的。缪斯的裙摆处是用新折的向日葵堆就的王座，王座上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女孩的表情安详极了，仿佛只是在午后的小憩，然而她被齐腰割开，上下身中间用花枝隔断，显出恰到好处的跳高。

女孩的手臂被折下，交叉放置于挑高处，做捧心状；而她的掌心，放着一枚小小的黑色箭头。

 

一切的喧嚣都被格瑞抛于脑后，在他的眼里，云不动了，风也停了，一切都是静止的。

暗红的缪斯在他的眼中渐渐消失，女孩身上的花朵从她的身体里一朵朵飞出，重新生长回地里。

格瑞清晰的感受到，他此刻，已经与这位‘黑色矢量’同悲同喜，同痴同嗔。他就是“黑色矢量”，“黑色矢量”就是他。

“这个女孩，她喜欢艺术，喜欢声乐，尤其的喜欢歌颂向日葵。”

“但是她的歌曲永远取材于电影与文学作品，她对美的认识逐渐出了偏差。尤其是她最近的那一副作品——”

“我将她带到这里来，让她的血液与缪斯融为一体，让她的内心充斥向日葵的馨香。”

女孩错位的四肢已经悄然归位，花朵做的王座在缓慢的崩塌。好像是一座教堂被摧毁。

女孩破娃娃一般的身躯漂浮了起来，睁开了无神的眼。

“我将这个女孩麻醉，背到这里——很明显我认识这个农场。用向日葵搭建这个王座耗了一点时间，我努力让它在女孩醒过来之前被搭好。我掐准时间，用电锯将女孩肢解，带上硅胶手套完成了这幅作品，趁着夜色离开了。”

格瑞缓缓睁眼，努力将自己脑中充斥的线索归纳好，深压在记忆深处，等待下一次与黑色矢量交锋时再翻找出来。

他走出警戒线，正准备找嘉德罗斯口述这一次的发现，就听见右边传来一个声音：“嘉德罗斯接到老丹的电话先去城西解决恐怖分子了，我给你做笔录。”

他转过头，看见一个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领带打着温莎结的男人，他抬眼望了望太阳——加州夏季的太阳正暴晒着大地，很难想象有人居然能忍受衬衫纽扣纽到最上一颗的紧缚感。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次向日葵的茎杆切口流向左，看得出他对于‘统一性’和‘节奏性’的要求性很高。”

“所以这次其实也没什么收获‘黑色矢量’实在是太狡猾了。”男人按了按太阳穴，叹了口气，随即眉开眼笑，“看来今天的任务并没有那么重，起码今天不用加班了。”

‘黑色矢量’之于FBI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他既是FBI悬赏榜上的头上重犯，却又让警探们开心：FBI破不了‘黑色矢量’的案子是常态。他们根本不用担心舆论压力。走个形式就可以了。

“我拒绝接受这个任务，丹尼尔警长。”格瑞将手中的文件递回了丹尼尔手里，道“我与任务对象原先认识，甚至说是熟人，我认为这会使我的报告里带有主观判断。”

丹尼尔双手交叉放于膝上，整个人陷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里，似笑非笑，似乎并不打算去接手里的文件。

“我拒绝，格瑞警员，为了保护我们珍贵的目击证人，我们需要找人监视他的日常起居，一举一动。我认为陌生人对于我们的目标行此事会对他造成极大的压力，而我们所知与他熟识且具有执行任务能力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了。”

“况且”丹尼尔站起身来，结果格瑞的文件，又拿起桌上的钢笔，在文件封面上添了一句话，“如果你拒绝执行，那金的监视将交由CIA代为执行，你很清楚，CIA的行事风格。”

“……好。”格瑞看见丹尼尔递回来的文件封面，被用漂亮的花体英文写上了“如遇特殊情况，允许使用药物与紧缚带，不可击杀。”

格瑞眸光微动，回到办公室，略微整理了一个随身物品，就走出了FBI总部大楼。

他打开手机叫了一辆优步车，想了想，在目的地一栏输入了“霍普金斯大学”。反正车钱会报销的，格瑞想。

 

•Chapter 2

凹凸大学是巴尔的摩的一所年轻高校，建校仅十周年，便往政府与各行业输送了无数人才。凹凸大学的校门口立着一尊钢铸的人像，有大约20米高，是八翼的天使长手捧密钥，意为“情与理的统一”，怪诞中透露着庄严。而此刻，这座雕像下站着一个银发的男人。

“金，我在凹凸大学正门口了，你在哪儿？”格瑞对着电话另一端讲。

“哇，真是格瑞你诶！丹尼尔先生说过会给你一个惊喜的！你等等，我下了课就来！”

格瑞等了大概十五分钟，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文化衫的金发少年从雕像后的教学楼里跑了过来：“今天课已经上完了，我带格瑞你去我的租房吧！我昨天特意买了一大堆——零食来着！”

“格瑞是要和我住在一起吗？可是房子很小诶没有客房啊，格瑞格瑞，我们像小时候一样睡一起好不好？我现在不踢被子了……”

格瑞抬手打断了金的喋喋不休，“不，你的房子太小了，我们搬到北面去住。”

“诶？！可是上学怎么办？”

“有通勤铁路，你可以坐车去，我会陪你。”

“那真是太棒了！虽然东边房价很便宜，但是离机场太近了！有的时候睡着没多久，就有飞机飞过头顶，实在是有点吵。”

“嗯。”金发少年和银发少年沿着碧波荡漾的巴克河走远，金发少年兴奋地道着什么，银发少年虽然很少答复，却不断得在颔首，认真得听着。

 

紫堂幻默不作声的站在电梯里，他知道凹凸大学里这一部电梯，是鲜为人知的。

他在自己的脑海里仿佛变成了那只灰色的贼鸥，飞过帕克维尔、飞过欧弗利，飞过霍普金斯，他是用神的视角俯视这一片大地的！他看到了富人区一片片的帆船群，也看到了东部三个强壮的混混正在围殴一个瘦弱的小男孩。

这些信息在他与那只贼鸥对视时争先恐后的涌入了他的大脑，另紫堂幻头痛欲裂，却甘之如饴。

他是个不一样的人了。腼腆的男士今天终于抬起头来，第一次昂首阔步走进了凹凸大学的地下第十层。

这是凹凸大学的最底层了，潮湿而破败，狭窄的甬道尽头，有一扇铁红色的门——是铁门，是被锈蚀的铁门。

紫堂幻轻车熟路的向前走去，却感到今年的这里有些许不对劲。

甬道的地面变得有些松软了，道壁上的滴滴水珠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暗红色。

紫堂幻向后退了一步，正打算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忽的睁大了眼睛。

甬道尽头，数千只贼鸥向他涌来，它们都有着相同的嘴，相同的眼，相同的灰白翅膀，发出数千道整齐划一的怒号！

紫堂幻被扑面而来的贼鸥包围了，他用手护住头部，眼前是贼鸥们灰白的翅间滑过，光怪陆离。

“不——”我是你们的同类，是你们的同感者啊！

“不——”金呐喊道，“起码让我带一半走嘛！格瑞！”

“四分之一。”

金可怜巴巴望着格瑞，手里抱着一大箱的漫画书。

“这些漫画你从初中放到现在了，你还想放多久？”格瑞别过头去，强迫自己无视了金恳求的眼神。

金知道格瑞的这个动作代表着不容置疑，他扁了扁嘴，恋恋不舍的去挑选他将带走的四分之一。

金对格瑞总是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这使他很少怀疑格瑞的决定，比如上次，他潜意识就认同了格瑞的话，这些东西其实就是多余的，只不过金一直舍不得丢掉而已。

最终金抱着仅仅三十本漫画书和一个小行李箱上了车，金的全部财产只不过十几件衣服和一个小笔记本电脑，而本来，以金的文化课成绩是无法报考凹凸大学的，他能够考进凹凸大学，还是因为体育方面有特殊天赋。

骑车穿过大街，金趴在窗边看他熟悉的街景。

“格瑞！”金忽然叫道。

“我们明天去瀑布公园玩好吗？”金指着不远处的景点。

“好。”格瑞的答应使金原本因为和心爱的漫画分别而低落的心情忽的高涨了。少年戴上了耳机，开心地哼起了歌。

金哼了没几句，想起了什么，就扯下了一只耳机，迅速塞到格瑞的右耳。格瑞默许了金的动作，甚至为了不扫少年的兴，还配合的打了一会儿拍子。

车驶过了一个小广场，广场上是起起落落的白鸽，有一个黑人小女孩洒下一捧面包屑，四周的白鸽就都涌了过来，争相啄食，待抢到零嘴后，又欢快地叫着，冲向了美利坚东部的晴空。

仿佛“黑色矢量”给北美带来的阴影从不存在。

 

Chapter 3

“不了不了，我晚上要去看电影啦，没时间陪你吃饭。”凯莉语气轻快地拒绝了电话另一边艾比的派对邀请。

她放下手机，换上了身上的卫衣和百褶裙，将头发换了起来，想了想，又打开衣橱，换上了黑色薄风衣和紧身牛仔裤。

她将红色星星状的宝石耳钉戴在左耳上时，这标志着整个巴尔的摩要价最高的私家侦探“星月魔女”回来了。

凯莉抬腕看了一眼小巧的珍珠手表：离下一位访客来到她的酒吧还有十五分钟，她还可以涂一下口红画一下眼线。

她用了十分钟，戴上了月亮型的银项链，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起泡酒。

起泡酒是淡淡的粉色，凯莉觉得这样会使自己看着更加亲切一点。

她的访客准时来到了她的酒吧，门口的石英风铃随着这位名媛的进入而摇动，发出好听的声音。

“曼厄拉斯夫人，”凯莉没有起身，只是举起酒杯对着名媛晃了晃。

曼厄拉斯夫人急切地摆了摆手，面色惨白，急匆匆地问：“我的丈夫——”

“您认为呢？”凯莉不咸不淡地反问。

“我委托的是你调查！”

“若您认为您的丈夫参与了‘鬼天盟’的贩毒活动，他就是参与了的；您若是相信我，那您的丈夫就没有参与。”

“事实上，夫人您同时请了四位私人侦探调查此事，使我感受到了冒犯。但是您的酬金让我倍感满意，所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曼厄拉斯夫人勃然大怒：“你跟踪我——”

“不，夫人，事实上——”凯莉将杯中的气泡酒一饮而尽，笑着说：“在巴尔的摩，只要星星与月亮看得到的地方，我就无所不知。”

“您可以喝一杯香槟平复一下您的心情。”

“不，不用了告辞。”名媛摔门而出。

“脾气真大”凯莉扁了扁嘴，摸出了手机，点开了一个图标是星星的APP，APP打开后是一张巴尔的摩的地图。

上千个红点在巴尔的摩大街小巷流动，是巴尔的摩这座城的血液在流动。

这座城是活的。

 

紫堂幻只觉得一阵的天旋地转，他的双眼再度聚焦时，他已不在那头狭窄的甬道里。

他分明是在那扇铁门的水房中，瑟缩在角落里，看着前面一群奇装异服的学生激动地在讨论“黑色矢量”。

“黑色矢量！他无疑是世界上与神最接近的艺术家！我们有幸在这个月的第一幅，也是统共第八幅作品，我将其命名为《王座与向日葵》。我是极希望有朝一日，我能与这位艺术家会面，成为他的作品的”。

紫堂幻看着台阶上的那个人振臂高呼，底下是附和的人群。

这热烈的气氛丝毫感染不到紫堂幻——在以往。

紫堂幻止不住的瞟向他面前的那堵墙，墙上是一张被放大的照片。

这张照片模糊极了，看得出是被放大许多倍后再冲印出来的。在照片中，可以模糊的看到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人，手里拿着一把电锯，正在向与观测者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是“黑色矢量”的第六幅作品，被命名为《钢铁天使》。是一个女孩在一个废弃的炼钢厂中，被精心设计好的钢架贯穿支起，身后的皮肤沿脊椎与腰侧割下，翻转举起，像是天使的翅膀。

那时金正在进行以“废都”为主题的拍摄，他在请摄影社后期时发现有一个多余人物，放大后却发现这个人疑似“黑色矢量”，便急忙联系了格瑞，上交了照片。

这是“黑色矢量”第一张也是唯一的一张照片了。

紫堂幻扼制不住自己，他浑身颤抖，刚刚在甬道里的那种感觉又涌上了他的心头。

浑浑噩噩间，他听见了在地下社团的社长在大声说：“目前唯一可以推测‘黑色矢量’的人只有FBI的特邀高级探员——格瑞……”。

“共情？”紫堂幻喃喃自语道。

 

格温斯瀑布公园。

在任何一座城市，在市中心拥有一座公园，一座瀑布公园都无疑是一件奢侈且幸运的事情。

格瑞从甜品站的老奶奶手里接过两支圆筒，一支递给了金，一支则给了自己。

夏季的公园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嬉闹的小孩和恩爱的小情侣，而像格瑞和金这样的组合在公园中显得格格不入——这个年纪的少年，应该去城西的格温沃克娱乐公园才对。

金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踩在花坛边的石阶上转圈圈，向格瑞细数自从他的照片被刊登后，纷至沓来的采访邀请与记者会。

“可是我只是做了每个人都会做的事情吧！”金吃掉了手中的最后一口甜筒，舔了舔唇。

格瑞没有马上做出答复，他在看金：

夏季的美利坚天空蓝的纯粹，蓝得令人窒息。

而金的眼睛，比天还要蓝过一筹。

“干什么呢格瑞，一动不动的”，金掬起一捧水，泼向了格瑞。

格瑞没有防备，被清水泼了一脸。

“的确”，格瑞才反应过来，附和着点了点头。

“格瑞你这明显是应付吧！唉——凯莉干嘛给我打电话？”

金从衣口袋里掏出电话，按了接听键。

“喂，是金吗？还是说布莱克你在吗？”

倘若有人现在可以凑近看金，就会惊讶的发现金蔚蓝的眼睛里失去了神彩，瞳孔放大像是被散瞳，整个人的灵魂被抽空一般。

“星月魔女，让我猜猜，你看到的，是左半边的我，还是右半边的我？”金——或者被称为布莱克，低垂下眼，扫了一眼他的周围，发现他的九点与一点方向各有一个流浪汉。

“都有（Both）。布莱克，你这个人真的很让我头疼，我今天收到了一个大委托花10万美元买你的情报，你能给我一个不把你卖了的理由吗？”

“随你的便，但我猜你不会的，你难道不期待一下我的下一件作品吗？”

“我对你的下一件作品反而不感兴趣了，因为我已经为你找到了一个极好的材料，注意邮箱哦”。凯莉在电话另一头，用涂了酒红色甲油的手指轻敲了一下回车，一副电子邮件正在悄无声息地发送过来，顺着网路。

“谢谢，不过你这次打电话过来，就这么点事吗？”

电话另一头陷入了沉默。

“布莱克，你说话的语气”。

“我知道，我只是一半的我了，接下来，我会变成四分之一的我，十分之一的我……我终有一日会与金融为一体——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鬼狐天冲给的建议是你共享一部分情感与记忆给金，你的人格会再稳定很长一段时间的”。

“这不可能，凯莉”，布莱克轻轻回答，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悲怆的味道，“金现在就是一个危险的集合体，他把关于爱，关于悲伤，关于内心暴力的躁动的一部分，”都团成一团，酿造了我，我哪怕只分享给他一部分情感，他都会受到受到极大的冲击，我们两个都要完蛋，“除非——”

“除非金自己接纳了这一部分的情感，‘凯里补充’，这都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了”。

“所以我下个月再告诉你一个具体解决的办法吧……关于我与我，我与格瑞的”。

布莱克挂断了电话，闭上了眼睛。

再睁之后，他就又是金了。

“久等了，格瑞！”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