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bloody5-6

Chapter  5

这一章有安雷安!偏安雷。

紫堂幻舔了舔唇,左手一把摘下了眼镜,撂在一旁。然而那种眩晕的感觉又席卷了他。他想了想,还是将眼镜戴上了。

他此刻背靠在墙上,盘腿坐在角落里,他一沓沓的论文资料旁。

这一沓沓的纸稿是他这个月才开始撰写的,关于“共情”能力的论文,他自那一次疯狂的聚会与奇瑰的幻境后,陷入了对这个课题的着迷中,甚至于可以为了它,几个晚上不合眼。

然而紫堂幻现在并没有在查找资料或相关案例,他在聊天,在一个他新发现的匿名聊天室里。

对方是一个ID为fox的人,自称是哈佛心理学教授,表现出了对紫堂幻极大的兴趣。 

我应恭喜你,全美总共只有九个人拥有这种天赐的能力,您是其中之一。而且在这区区九个人之中,您还有FBI的格瑞先生,是唯二没有进精神病院的两位。紫堂幻的直觉提醒自己,网络中尤其是这种匿名聊天室中是不可能出现所谓“哈佛教授”的,但是他无法不使自己沉浸在对方的话中。

他咽了一口唾液,不由自主地打下去,“可是我甚至连这种东西的名字都是在上个月才知道,至今也没有学会和他和平共处——更不要说运用它了。”

“这个好办啊,紫(紫堂幻当时急于进入聊天室,随便取了一个ID),你只需要,嗯,容我措一下词。”

fox忽然就不说话了,紫堂幻只看见输入框上方的动态栏闪烁着“输入中”这个句子。

他抬手摸了摸身旁的贼欧——他按照这个人提供的方法,已经学会了和自己精神图景内的那只贼鸥和平共处了。

贼鸥叫了一声,漆黑的眼中倒映出紫堂幻的脸——苍白的,颓废的。

fox没有让紫堂幻等太久,

“正如一湖平静的湖水下可能会有凶猛的肉食性鱼类和躁动的涡流,平静的生活亦充斥着你看不见的非法交易和亡命之徒。”

“你或许无数次与这片湖中的肉食鱼类擦肩而过,但你如果不想参与进步,那这片湖泊就与你无关。”

“但是你如果想加入的话,你会发现——这个世界离你那么的近。”

“紫,你如果想要发挥自己的能力的话,我竟然找不到比这个湖更合适的地方了。”

这话像是在紫堂幻面前立起一扇门——推开它,进入一片汹涌暗流中或者干脆转身离开,和这片领域,这片湖,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

“我该如何加入这个湖泊?”

布莱克坐在凯莉安排的轿车中,闭上眼睛,开始给金捏造一天的经历。

读者朋友,我们或许可以想象你正站在空无一物的白色世界里——或许说一个空荡荡的白色房间中。

有一个人开始给房间贴上墙纸,摆上家具,让它变成一个精致的房间。

现在你处于一个精致的小房间中,然后有一双手,一双无形的大手,将这个三维的小方块丢进四维这个大海中。

彼此有了一分钟,一刻钟,一整天的完整经历。

布莱克睁开了眼,吩咐司机靠边停车——他正位于巴尔的摩CBD的边缘,他下车,深吸一口气,闭眼。

他又变回了金。

金打了个哈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明明和格瑞告别后沿着商业街在散步——顺便办理了通勤铁路的月卡。

金很奇怪:明明每一件事都是他亲身经历的,可为什么他会有一种“这半天感觉在做梦”的感觉。

但少年开朗而乐观,思考这种问题显然太折磨他了。他转眼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少年继续受搜索着目标,一蹦一跳的穿过拥挤的大街。

在奢侈品的大幅广告间,在脏水热狗的香味中,少年天蓝色的眼眸忽然转向了某处,接着发出了一声欢呼,径直跑了过去,是一家花店。

“请问,有向日葵吗?”金推开门,脆生问道。

“有的,请问您要多少?”开花店的是一对老夫妻,其中那位打扮精致的老妪问。

“诶?其实我也不清楚啊,不过您认为,要将这么大的一个花瓶塞满要多少枝呢?”金挠了挠头,又腾出右手,比划了一个圈。

“这么大的话,十八枝就可以了,我去给您拿——花瓶多高?”

“大概有我一半高。”金在自己腰间比了比。

“我给您去修剪一下,不过恕我直言,现在单买向日葵的人很少啊。孩子们嫌沉,年轻人嫌过时。”

“可是我就是喜欢这种花。”金拿起一枝向日葵,捋了捋它金黄的花瓣,道:“暖洋洋的,好像太阳的气息也被封存了下来,奶奶您知道吗?我最好的朋友格瑞,冷冰冰的,明明和我差不多大,却总是板着脸,多累啊。”

“如果我把这束花插在他的房间里,那他说不定会因为每天看到这些像太阳一样的花,多笑一下呢——她笑起来比电视上那些明星都要好看!”

“是嘛,真羡慕你朋友有你这样关心他的人,确实,每天看着这些鲜艳明媚的花,人的心情也会好起来,你的花,回去你可以再修一下,我给你剪的长了一些。”

“谢谢!”金抱着花鞠了一躬,又开心跑出了花店。

“格瑞!开门!”金摁响了门铃。

格瑞听到门铃声,点掉了桌面上的任务说明——“黑色矢量”,今天完成了他的第九幅作品。这次“黑色矢量”甚至还劫持了一个小女孩,令案件更加复杂了。

他这次不用出警,只需要在家通过FBI内部网分析一下尸体就可以了——虽然安迷修将尸体拆的看不出人形了。

格瑞腹诽着,打开了门。

“Suprise!”金早有准备,将花向格瑞塞去,他满意的看见格瑞被吓了一大跳,双眼略微瞪大了些。

“格瑞,你喜欢这些向日葵吗?”金将手中花束递给了格瑞,语气中带着成功的欢欣。

格瑞其实并不喜欢这种花——热烈,奔放,张扬,这会让他感觉自己被不自觉地侵犯。但是格瑞一瞧见金充满期待的冰蓝色的眼睛,所有的抱怨就都烂在肚子里。

“花很好看,我很喜欢。”格瑞最终还是凑近花闻了闻,然后发出了这么一句评论。

“万岁!”金踢掉了脚上的鞋,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格瑞,我饿了,唔——披萨!太棒了!还是水果的!双份凤梨!格瑞,你对我最好了!”不一会儿,就看见金举着一块披萨,窝进了沙发里,满意的咀嚼着。

就像金可以从格瑞小幅的瞪眼中知道他是惊讶、恐惧还是愤怒,格瑞也知道金最喜欢的其实是水果披萨,尤其是加了双份凤梨的。

格瑞将少年踢飞的运动鞋在墙角摆整齐,将花束解开,皱眉道:“金,这花有点高了——只准吃三片,不许贪嘴。”格瑞虽然此刻背对着金,但是他想象的出少年正在他背后挤眉弄眼,悄悄地伸手想要去拿第三块披萨饼。

果然,他听见了一阵衣料摩擦的的声音,还有少年一声不满的哀嚎。

金抽了张餐巾纸揩了揩手,含糊不清地比道:“格瑞你背后也长了眼镜吗?你总是知道我什么时候去拿的披萨饼!对了,向日葵放着吧,我来剪,毕竟这是我送给格瑞的礼物啊!”(格瑞听的费劲极了,因为金的嘴里还含着披萨呢!)金跑回厨房,摘下剪子,再回到花瓶边,从格瑞手里夺回了花。

“看我的吧格瑞!”金终于将披萨饼咽了下去,吐字变得清晰了起来。他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挥了挥手中的剪子。

当然,当十分钟后金捧着下切口参差不齐的向日葵向他炫耀,也是在格瑞意料之中的。

“格瑞,我去洗澡啦!”金的声音远远的从浴室里传出来。

格瑞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重新修剪一个花枝。——金剪成这样,没过几天这些向日葵估计全部会死掉。

他走向厨房前无意瞥了一眼那束向日葵。

“当——”。

TBC

Chapter 6

紫堂幻把玩着手里的硬币——这是昨天他买热狗时,小贩找给他的。

他回家发现小贩多塞给他一枚一美元硬币——单指大小。这枚硬币并不属于世界上流通的任何一种硬币——它双面都是图案。

那是一个带着面具和兜帽的人,手里执着一张卷轴,卷轴上是某种未知的古文字。

紫堂幻那个ID是fox的人已经下线了,只发了最后一句留言。

“硬币皆有两面,但若你将双面皆背的硬币抛入公告电话机,说不定你会活得直通地狱的机会呢?【图片】”

紫堂幻琢磨了一下这句晦涩的话,点开了图片。

图片渐渐加载。

紫堂幻盯着那条移动的进度表,就如同在等待一道神谕。

99% .100% .

屏幕在进度条变为百分之百的瞬间乌的黑屏了一下,随及,一张巴尔的摩的3D地图缓缓展开。

紫堂幻转动了一下鼠标,惊奇的发现这幅地图是纵向的——巴尔的摩的地下世界(下水管道网.废弃地铁.废弃地基)被清楚的勾勒了出来,上面还用醒目的红点标注了几个地方。

紫堂幻尝试性地用鼠标点击了一下其中某个红点。

红点被点击后,是地图局部的放大图,边上用文字表明了该地的准确位置和方法。

紫堂幻觉得那个名叫fox的人已经将打开地狱大门的钥匙塞进了他的手里,正微笑地对他劝道:

“快来吧”快进入这片奇瑰的乐土。

紫堂幻终于是拿出了纸笔,记下了这其中一个地址。

“雷狮,我希望你能从我身上起来,我左半边身子已经没有直觉了。”

安米修正试图让躺在他怀里,刚刚睡醒的雷狮起身。

“安迷修,你知道吗,本来我就是打算起来的,但是我很高兴听见你半边身子没有直觉,所以我决定——再躺一会儿。”雷狮打了个哈欠,裹紧身上的毛毯,愉悦地宣布。

“你不想听听关于金的最新消息吗?”安迷修瞥了一眼桌子上未开封的冰可乐,思考着在不惊动雷狮的前提下,把它塞进雷狮后颈的可能性。

很显然他放弃了,找了另一个话题。

“你说吧,我在听。”雷狮道。

“金目前作为‘黑色矢量’的唯一目击证人被FBI保护了起来,而我尚且不知道,金是如何在FBI的监控下还顺道杀了个妓女的。让我找找他的监护人,你别打断我,某种意义上这个‘监视’应看作‘监护’,毕竟是格瑞嘛。”

“格瑞,那个死闷骚?”雷狮回忆了一下道。

“我觉得共情能力者都配得上这个词。所以说,你打算怎么处理金,或者说‘黑色矢量’?并且在这之前,你打算怎么过格瑞这关?天地良心,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年你们小组就嘉德罗斯押了格瑞追得到金,有三个月工资呢。”

“有这么多?”安迷修喝的咖啡差一点呛进喉咙。三个月工资,按嘉德罗斯小组第一的工资水平,大概有三万了吧,他还真是在某些方面对格瑞充满了自信。安迷修想。

“老丹也不管管这种行为吗?”安迷修放下了咖啡杯——已免接下来听到更劲爆的消息后自己做出什么无法挽救的举动。

“当然不管啊,他连我在你电脑和办公桌上装窃听器都不管。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工作组每天都在干什么。”

安迷修右眼皮一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用右手指腹按了按太阳穴。

他决定跳过这个令人心碎的话题。

“格瑞会答应的,比起在‘黑色矢量’暴露身份后被强制逮捕,他或许会更希望可以在事态变得不可收拾前,将金送入某一家被我们——或者说被丹尼尔所控制的疗养院里去慢慢处理‘黑色矢量’的问题。”安迷修打开发电脑桌面上一个文档。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雷狮问道。

“等丹尼尔手下的骇客破译了雷氏制药公司的内部网,他会通知我们的。”安迷修将整个头窝进了雷狮的肩膀处,轻声问道:

“雷狮,你会对这个地方有那么一丝留恋吗?你在那儿好歹是生活了三年。”

“我是雷氏集团曾经的继承人,这意味着我可以出入雷氏制药的大部分地方,与此同时,我见识过雷氏公司绝大多数的肮脏勾当。”

“如果有那么一天这家公司倒闭了或者破产了,我真怀疑我会开心的几天都睡不着觉。”

“是么。”

那是一只雪豹,有点紫晶色的眼,银白的皮毛。

它从别墅的二楼优雅地踱步而下,来到了格瑞的身前。

这是格瑞的老朋友了,每当这只雪豹出现。就意味着格瑞的共情能力又不受控制地发动了。

雪豹绕着花瓶打起了圈,时不时低头,嗅嗅瓶里的向日葵。

格瑞将向日葵摘出花瓶,在雪豹的注视下,仔细省察着。他早已习惯和自己的这位搭档和平共处,甚至互利互惠了。

向日葵开得正好,是格瑞那个心爱的少年一贯有的风格。格瑞顺着花盘一路扫视而下,直到看到那个并不整齐的切口。

切口。

雪豹张口,发出一声嚎叫,当时那个由向日葵组成的王座以一种富有韵律的节奏被拆解,那茎杆的切口逐渐与格瑞手中的那一枝所重合。

格瑞仔细端详着那枝向日葵,不动声色地将它插回了花瓶中,向雪豹看去。

雪豹轻吼了一声,向后院中奔去,消失不见。

“格瑞!”金伸出手,在格瑞面前晃了晃,“你居然在发呆诶,可真是少见!你知道吗?你刚刚打碎了一个瓷杯,你就站在瓷片边一动不动,好像失了魂。我拉你你也不动。你要是再没有反应,我可就要叫救护车了!”金看到格瑞总算是回了神,夸张地叫吁了一口气。

格瑞揉了揉少年的金发,示意他不用担心。他想了想,问金:“你晚上有事情吗?”

金边整理头发边回答道:“本来没什么事情,不过现在有啦!格瑞的事情,总归是大事。”

金被自己的回答逗笑了,他边笑边跳上沙发,随手抄了一个靠枕圈在怀里,又发问到“所以格瑞到底有什么事情呢?”

金的小动作总是繁多而连贯的,故而,少年总是散发着一种清脆的生机——格瑞不自觉的将金和林间好动的小鹿仔联系到一起。格瑞稍稍措了一辞(经刚刚半开玩笑地用了“邀请”这种正式的词,让格瑞也不由自主的正经了起来),道:“你之前一直和我嚷嚷要到酒吧去,今天晚上我有个同事约我到酒吧谈事情,我可以带上你。”

“真的?”金的声调上扬。

格瑞点了点头表示确定。

“万岁!我就知道,格瑞最——好啦!”少年在欢呼声中将抱枕抛回沙发,扑向格瑞,半个人挂在自己的发小身上。

“所以快去换衣服吧。”格瑞将少年轻轻拉开,叮嘱道。

“格瑞!你刚刚是不是笑啦!”金忽然惊喜地叫道。

“······没有。”

巴尔的摩其实并不是一个和平的城市,和富人区安乐和平的景象仅仅隔了条街的,是充斥着毒品,犯罪的蓝灯区。而在富人区与蓝灯区的交界处,更是奢侈与糜烂的天堂

“NEMO”。①

是外表朴素的酒馆,馆内提供各种低度数的鸡尾酒和一些高度数的洋酒。

格瑞给金点了一杯“玛格丽特”,叮嘱他在外面等等,自己去处理“几件小事情”就回来。

格瑞向酒馆包间区走去,左手抚上墙壁,特数到100后,向内用力推去。

格瑞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侧身闪进了刚刚出现的暗门内。

①取拉丁语中的“匿默”之意。

暗门在格瑞身后闭合。

格瑞推开了通道内靠左的第一扇门。

“来了啊,格瑞。”安迷修呷了一口白地兰,对刚进门的格瑞举了举杯。

“要喝点什么呀?”安迷修点开了文档,顺口问。

“我不会答应你的”格瑞斩钉截铁地道。

“我和雷狮都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案了,而且我也很惊讶,你的小豹子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端倪。说实话,如果不是你主动联系我,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开口。”

“走一步看一步吧,金还在外面等我”,格瑞知道在这件事上,他和安迷修之间所侧重所在意的永远无法重合了。

他转身开门。斟酌了下,告诫安迷修:“金是底线,我的底线。”

金喝了一口鸡尾酒,他盯着橙红的液体。

液体随着吸管的转运而形成旋涡。金盯紧旋涡的中心,内心总升起一种隐秘的快感。

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双手凭空捏住了他的心脏,用指甲细细勾勒心脏的形状——是难以言状的快感。

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这种感觉他并不讨厌。他闭上眼,放任自己被这种感觉所控制。

布来克睁开了眼。

“叮咚,是‘黑色矢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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